在萨克森堡城外，奎岁和李广宁两人还在整理思路。
李广宁摸着自己脑门上的一对羊角，感觉自己的脑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一些全新的知识从羊角灌入了自己的脑子里。
他忽然就会说博兰芬语了，不需要奎岁作为翻译中介，无数词汇、甚至连地方乡村的俚语脏话，他都瞬间领悟了，他迫不及待想和奎岁炫耀一下。
“嘿，伟大的奎岁阁下，我发誓这是真的！我在长出这两只不可思议的羊角后，竟然奇迹般地会说一口流利的博兰芬语了！你听听我这纯正的发音，哦！就连博兰芬帝国的皇帝听了，也要以为我是个土生土长的老牌萨克森人！”
奎岁听了这话，不由得皱起眉，做出一副被恶心到的表情：“……老李啊，你以后和我还是讲中文吧，你再说博兰芬语我都要吐了，呕——”
李广宁看到奎岁意见很大，就换回了中文：“好吧。不过这么看来，长出这对角也不全是坏事。”
奎岁忽然瞪起红眼，严肃地看着他：“不要这么想！一切通过诅咒获得的知识和力量，都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！你未来承受的罪责会很重。这次轮回之环放过了你，下一次呢？他是个极其顽固的家伙，更是所有域外的生灵最恐惧的主神，他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李广宁完全不在意：“没事，没事……你会保护我的，对吧。只要奎岁大人的灭世计划顺利进行，那我就可以放心摆烂了。”
“说起灭世计划，还有件事得提醒你。”奎岁忽然就想到了什么：“我现在也还能隐约感知到自己未来的命运：我在末日那天，还是没有看到你的身影。”
“我以为你都忘了，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？”
在李广宁抱着奎岁去挑战悲怆天使时，奎岁就在他耳旁说过一次，那时候她的表情难过得像是要哭出来，搞得李广宁很不舒服。
现在旧事重提，让他又想起了那天，奎岁近乎哀求的话语。
“因为这很重要！”奎岁的声音大了几分：“我们已经缔结契约了，你怎么能提前死，或者提前离我而去呢？”
李广宁：“我觉得命数这东西，不是我个人能左右的。如果我真的死了，那也没办法，你怪我有什么用？”
“不对，不对！”奎岁焦躁地制止了李广宁的辩白：
“我是不会受到命运桎梏的！只要我愿意，只要你也完全接纳我，那我就能带着你奔赴向注定的结局，即使轮回之环用尽一切手段，也无法改变你我注定的命运。
“你一直对我有怨言，对吧？而且对我也有抗拒之心，你在和魔鬼对弈时承认过的！就是因为这个，你才无法和我的命运同步，你才会在末日前离开我的。”
“怎么感觉你讲话的气势像是在抓奸一样？有必要吗？”李广宁实在不想和奎岁在这事儿上纠缠了，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：
“我本来日子过得虽然不咋地，但忽然穿越过来，还成了个邪神契约者，平白无故还要陪着你毁灭世界——正常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？内心肯定有些不满的。”
“你又不是正常人！你是我的人。你必须得学着接纳我，要不然以后我们还怎么相处？”
“我特么……算了，随你便吧，你到底要我怎么做？而且你至少解释一下，你到底为什么要毁灭世界？总得给我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吧！不然我怎么接纳你的理想？”
奎岁被反问一句，也陷入了停顿。她把头歪向左边想了一会，可能是怕扭到脖子，就又歪向右边想了一会儿，最后才开口：
“我其实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毁灭世界。不过我觉得只要你愿意继续了解我，我也继续了解你，总有一天，你会理解我的理想的。”
“那在你到理由之前，这事儿就先放着不提，可以吗。就算我以后提前死了或者跑路了，你也不要在意，继续做你想做的事就行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奎岁有些懊丧：“那我们先离开这林子，跟着我，别走丢了。”
“我又不是小孩。”
于是，这两人算是达成了简单共识，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。
他们走出森林，站到一处小土坡上。望着远处的萨克森堡城，以及城边的帝国教堂，李广宁首先开口：
“所以说，现在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，那个我们相遇的教堂。”
“嗯嗯。”奎岁点了点头：“但这次没有天使追捕我们了。而且我远远地看了一下，城里很热闹，很多人都在忙，似乎在准备什么典礼仪式。”
“难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？我们能不能进城里蹭点饭？”李广宁揉了揉腹部，他感觉到一股强烈而冲动的饥饿感。
“你怎么老想着吃喝……大好机会，我们应该想办法逃走才是。”
“逃去哪里？”
“南方，抵达临海的港口，找艘船，驶向界海上的一处小岛，那座岛上有座死火山，山下有我的信徒建立的据点和祭坛。等我到了那里，我或许就能回复神力了。”
“听上去像是海岛度假村，如果岛上有跳草裙舞的辣妹就更好了。话说，你那群信徒靠谱吗？他们会不会比我还废？”
“别妄自菲薄，你还是有些优点的。我的信徒没有无能的废物，你是所有人里最优秀的，要不然怎么会被我选中呢？”
“那你觉得我有什么优点？”李广宁本来只是日常和奎岁胡言乱语，听到对方难得地夸奖自己，他也有些好奇。
“……算了，先不说这个……我仔细想了想你的建议，我们确实得补充些食物。这样吧，我们看看能不能偷偷摸进城里，偷点吃的出来。顺便打探一下消息。”
奎岁拉起李广宁的手，跳下土坡，回过头来笑道：“别急！马上就给你找吃的！”
“你这转移话题的有点生硬啊。”
李广宁没有阻止女孩，任由她拉着自己。
她身上似乎在发生某种变化，说不清好坏。
他们两人偷摸到了萨克森堡城近处——这城市的城墙有点类似棱堡城墙，不高但很厚实，外面有城防沟和斜坡，而且城墙上就有不少士兵在巡逻，任何斜坡上的人有所举动，都会被卫兵看的清楚。
他们很难摸进去。
就在防护斜坡外的平地上，插满了金色和白色的旗帜。旗帜上面绣着萨克森家徽和教会的圣徽，迎风招展。
这都是为即将到来的加冕典礼准备的。
奎岁没有敢去走大门，因为以她目前的力量和魔力储备，只能使用一些简单的魔法。
无法穿过施加了各种防护咒文的首都城墙，也不能用伪装术骗过城门的还原咒安检系统。
所以要进去得用脑子。
“有了！”奎岁看到了那些风中飞舞的旗帜，想出了一个主意：“我们用这些东西伪装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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